水煮了一只盖

难得情深 .20


说好的过完年就去尧哥家聚餐,计划却改来改去,好不容易凑上大家都休息的时间,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。而这会儿距离林皓跟Bill分手,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。

没人八卦数着日子,是林皓自己念念不忘。他现在每天早上醒来,恍惚中唯一的意识便是:我好像跟Bill分手了。

这个事实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被好好消化,林皓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后悔,可要戒掉一份比习惯更难以摆脱的感情,又哪里是一朝一夕的工夫。那些他在白天不去触及的思绪,到了晚上便会潜进梦里,在他没有防备的大脑里乐此不疲地重演和创造一番。而当他睁开眼醒来时,梦境的画面又像是被撤走的帷幕,随着黑暗隐去,只留下一片怅然和空白。

林皓从来记不起梦的内容,只记得身处其中的感觉和心情,时好时坏。

坏的他熟悉,好的他向往,然而人不能凭感觉往前走,何况只是个梦。

其实这些不具象的梦并没有给林皓带来太多困扰,确切说,因为没有超出预想,所以尚能承受。他在努力使自己的生活同往常一样,或者更好,身边知情的朋友也都很体贴地配合他。眼下他正在尧哥家,几个人刚从麻将桌下来,说是等个十分钟就能吃饭了,于是便三两一堆地凑在一起打发时间。

何慕自己跑去楼上书房找书,晴雪和尧哥坐在沙发边商量着刚到手的剧本,林皓则跟陵端芙蕖两个,靠着落地窗喝茶闲聊。其实林皓原本打算自己到一边待着。他搓了一下午麻将,中间没人换他,现在头晕脑胀的,想趁太阳下山前去露台吹吹冷风,结果芙蕖迈着小碎步欢快地蹦到了他跟前。陵端是刚进门,寻着芙蕖就来了,女朋友去哪他去哪。

林皓忍不住笑出来。

自从得知他跟Bill分手,除了何慕上门问候过,其他人对此绝口不提。何慕像是被派大家出来的代表,鉴定了林皓的受创程度之后,回去跟其他人交代该怎么随机应变。于是大家聊天时,都巧妙而有默契地避开雷区,并有意无意地哄着林皓,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。

所以这会儿,芙蕖是打定了主意不叫林皓形单影只,于是就有了三个人手捧热茶,其中两人笑呵呵地听另一人噼里啪啦讲段子的画面。

陵端笑得憨傻又大声,隔着几株盆栽都能把尧哥跟晴雪讲话的声音盖下去,一脸陷入热恋中的实诚劲儿,幸福得理直气壮。芙蕖在一旁不时用手肘撞他,颇有点不好意思地叫他收敛。然而陵端毫无自觉。他见林皓大大方方,气氛热络,于是彻底打开了话匣。

“对嘛!多笑笑就开心了嘛!”陵端大手一挥,仗义地拍拍林皓肩膀,“没什么事值得烦心哈!”

林皓瞅着杯底的茶叶连连点头,笑而不语。芙蕖警觉地抬眼,自家男友却快她一步脱口而出。

“我师兄他这一个月都在国外拍戏呢!所以才没来找你,”陵端一脸笃定,“放心,等他回来,你俩肯定能和好!别着急!”

芙蕖要气死了,力道十足地踩了陵端一脚,气呼呼地冲出客厅。后者嗷嚎一声,手里的茶洒了一半,也顾不得管,边喊怎么了边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。那头尧哥和晴雪也跟着站起来,一脸茫然地向林皓询问。

林皓只好哭笑不得地摆手,说没事没事。

真的没事。

真的没什么。

失恋而已,怎么都把他当易碎品呢。林皓在心里苦笑。

原来还是自己做得不够好,才需要身边人小心翼翼的体谅。那些他自以为掖藏起来不会被人察觉的悲伤落寞,实际上早已经笼罩了他整个人。他所维持的平和安静,也只是建立在不去扯开情绪豁口的基础上,不提及,才没有发作的危险。

 

早已过了节日气氛的生活又回归忙碌,林皓手头上的工作也陆续多起来,有时飞来飞去,一天不止串两个场。他把最近穿过的外套和裤子交给阿翔拿去干洗,然后面对空荡荡的衣柜发起了呆,觉得必须要回一趟别墅了。

自分手以来,林皓就没再去过他跟Bill的住处。一则是他不确定对方在不在,也不知道要怎么确定,为避免撞上,只好拖延;二则,他真的没有勇气,在分手后的短时间内旧地重游。眼下,两个月过去了,上周在尧哥家听陵端说,Bill去国外拍戏,一时半刻回不来;自己这边也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,有些心理建设,不至于哭晕在两人睡过的大床上。于是事不宜迟,林皓决定趁人不在,收拾完东西就跑。

其实他有想过,Bill回来发现人去楼也空时,会不会引发新一轮怒火。他想起他们分手后的那个酒店房间,随即便自嘲地苦笑起来。

像Bill这么骄傲的人,分手时都只撂下一句警告,而不是挽留,又怎么会在意自己回来做什么呢。

太自作多情了,林皓难过地想。

能将这份心情坦然地承认为难过,林皓自己都觉得惊讶。他以为他会对Bill愤怒厌恶得更久一点,但实际上,这些充满戾气的情绪好像随着眼泪流尽了,最后只剩下难过,无穷无尽的难过。抛除误会争吵和怨恨,林皓知道自己还是爱着Bill的,但这份爱意挽回不了任何事,他们不可避免地分道扬镳,这才是绝望。

林皓毫无自觉地思考着这些,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来。他此时人已在别墅,将衣服和一些零碎物品装满了第一个行李箱,在转身准备把书放到第二个箱子里时,一张他不想看到的照片掉了出来。

照片背面朝上,不用翻过来都知道是什么。林皓把它重新塞回了书里。

他至今没办法面对长清。她在年后找过他,但被他以工作忙为由推辞了。

发生过就是发生过,即使那点感情洁癖带来的厌恶感不及爆发时那么凶猛,但它始终在那里。它依旧会在林皓对Bill心存爱意时,跳出来提醒他,那段不堪的存在,那道无形的迈不过去的障碍。

林皓使劲闭了闭眼,将两个箱子全部装好,一个一个搬到了楼下。再转身时,他恨不得把这栋房子的每个角落都看进眼里,但它还是太大了,从住进来的第一天起就被他抱怨空荡荡的没有人气,住了好久也不觉得像家。然而要离开它时,却难过得叫人窒息。

林皓深深吸气,毫不犹豫地打开大门,出现在门外的人让他差一点心跳停止。

猝不及防地,那人同他一样,眼眶微红,却风尘仆仆,胸口因大力呼吸而起伏着。

谁也没有说话。

一个门里,一个门外,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,忘记言语。








tbc



我知道这章有点短!

但我明天有考试!只能写到这里了!


我答应你们周日还来更好不好!



等我!!!!!!!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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